春生哥太帅了啊啊啊~
潮湿的空气里,带着一丝混杂着男人腌臜的汗渍气味和臭水沟的腐烂味道。狭小的空间令人窒息,更扰人的是,时不时响起的,透露出痛苦的呻吟声。
穆重林自虐般仔细感触大牢里的一切,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里的悲苦、那无人诉说,那无人理解的无奈与悲哀,稍事减缓。
被丢进大牢时,没来得及换上囚服,看得出,对手这次虽打得精准狠,但也不是面面俱到。
呵,穆重林嘴边溢出一抹带着自嘲的苦笑。
那个女人,呵,我的阿擎啊,一辈子,终究是忘不了曾经的仇恨,二十年同床共枕夫妻恩,没能融化半分那女人的仇恨。恐怕不是没能融化,而是加剧了吧?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在他的阿擎看来,是不共戴天。
呵,穆重林抹一把脸,的确,那些,都是罪无可恕。他自己,都无从辩解。
横贯在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就如刚才“嗖”一声从穆重林脚边溜走的老鼠,肮脏,猥琐,使人痛苦,令人厌恶。偏又,却是活生生的,那样,活生生的恨。因为,当年的人,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命。
皆是,因由利益,而买单的,却是生命。
以及,一名十七岁少女一辈子的葬送。
那个女孩,从此生活,只为复仇。
这些,穆重林清楚明白,孟微擎的目的,从来没有掩饰过。二十年前,当孟微擎支撑起被玷污的身子走到他面前说出那句“我嫁你”开始,穆重林就知道,他的夙愿达成了——得到孟家小姐,让她一辈子呆在自己身边。穆重林还知道,他的噩梦开始了——失去最爱的女子,让孟微擎一辈子恨他。
穆府。
毛冰梅一病三日,今日将将能够下床。
江小小随身搀扶着婆婆,让儿子穆浔也暂避风头不去学堂。
今日,是江小小丈夫穆家大少爷穆城西组织的家庭会议,全家到齐,商量如何营救老爷,如何应对蕴虞苏危机。
二太太孟微擎和老爷不和,是穆家上下无人不知的秘密,但这次家庭会议,穆城西诚心期盼他这位二娘能够出席并且给出相应对策。
明眼人都知晓,现在能有能力挽救局面的,只有孟微擎。
就连一向因自身的粗俗和对孟微擎的嫉妒而张牙舞爪的毛冰梅今日都是前所未有的低调,甚至有些一味迎合和讨好的意思。毕竟,此事是他们有求于别人。
所以,这样故意而为之的氛围,让穆远歌心生怪异。
是,父亲固然早年犯错,伤害了母亲,母亲一直怀恨在心不愿原谅。可,如今这可是杀头大罪降临,父亲一条命还回不回得来都未知,为什么,眼前这群人,还要以巴结讨好的态度去求着母亲办事?难道,母亲的仇恨竟是深沉到可以毫不顾忌父亲的死活?!
这场家庭会议,穆远歌穿得肃穆,表情死沉。
她的一颗心,钝痛。
她一直觉得,父亲纵然有错,也是她的父亲。亲生父亲,是无论如何不会在女儿心里生出狰狞的一面的,更何况,穆重林一向宠她。而父母,终究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古话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究竟是怎样的事件,让母亲足以恨到二十年后,依然念念不忘,甚至,甚至........
穆远歌隐约觉得,就像子承父业继承家族衣钵一样,母亲大概是希望自己能够接过复仇之火的。
那么,她穆远歌,要把火种亲手抛向自己的父亲吗?
有没有一种时候,悲伤袭来,但没有,也不需,具体理由。
你,不想,不太想,给这种悲伤给予冠冕堂皇的名字。
因为,太过理清楚生活的方方面面,会把“活着”这件事,变成鲜血淋漓的一场厮杀。
睁开眼就能感觉到的疲惫,似乎想要把必须离开床的身体拼命留在床上,和床单或者被罩融为一体。可是,那大概,一定,是第二天的白天发生的事件。
因为,头一天的晚上,面对禁闭的窗户和窗帘,面对一室黑暗的房间,你睁的大大的眼睛,无论如何也闭不上吧?
哦,或许也能闭上,因为那滴满含故事的眼泪,要从眼角留下呀。
这个没有战争却也兵荒马乱的时代,活着已经成了唯一的念头。
可是,为什么单纯只是『活着』,就有那么多,不可抗的需要我们拿出全身力气来披荆斩棘的因素呢?
因为,人生来就是受苦的,是吗?
似乎,是有这么一句话。
我今年28岁,即将29岁。
我还参不透生命的意义,我只知道,人在生死边缘,会本能求生,那是一种,疯狂的、出自本能的、完全不可能做出第二种判断的,求生本能。相信我,我懂。
所以,不要说那句“我不想活了”“活着干嘛,死了算了”……相信我,死也很难。跟活,不相上下。
想告诉看到这篇短文的所有朋友,无论生活多难,都请继续吧。
未来或许没有光,但你的生命里,一定有那么一两个,值得你努力活下去的人,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的朋友……或是其他。
此时此刻我正在敲的字,很无奈,但,也很有力。
嗯,我相信。
未来,我只会,更努力。
穆重林的座驾几乎是咆哮着穿越街道,来到蕴虞苏门口。
此刻,穆重林的心还没有下一刻看到实情实景时的那种彷徨,只能说是慌张、忙乱与惊异。他依然在想,敢在他头上动土,是什么人下的命令?巡捕房的李教头只是受指挥的枪,总教头亦不会是幕后之手,那么,到底是谁,想要他蕴虞苏的未来,甚至,他穆重林的命?!
君上此刻刚坐上交椅,江山不稳,人心难测。手里的兵马不够,钱财空虚,位极人臣的那些难以捉摸的魑魅魍魉,亦是心头大患,因此急于敛财和颁布收买人心的新政府新令。
其中,禁止在惠景国内私贩烟土,便是新令中最是明晃晃的第一条!而他穆重林,作为君上麾下一员大将,却是在新令刚刚下达不久,在自家商铺查出高达1500KG的烟土,这是何其严重的罪过!代表他穆重林一有二心,二有虎胆,这两种,均是想要在新君上座下继续飞黄腾达所不能有的,欺君罔上的原罪。
“老爷!老爷,老.....您,终于来了,来了!杨经理被他们带走了,商铺库房被他们好似打砸抢的乱搜一气,现在,我们还有小厮受了伤!他...他们有搜......”一个蕴虞苏经营主管连滚带爬地抱住穆重林的裤管,话还没说完,只听惊雷般的一声巨响,蕴虞苏库房,炸了......
“号外号外!!最新新闻!披着狼皮的假儒商穆重林,私贩烟土,被缴毁所有私藏烟土货品,后因畏罪,胆大妄为纵火烧自家商号库房,现已捉拿在案,听候调审!!”
好像,痛,少了那么一点儿。
似乎是一根医师的银针,类似?针灸?缓缓扎进皮肤,痛的感觉在放缓,然后再变得绵长,然而,最是可恶的,是全然不能释放,因为,这场针灸,才刚刚开始,未得最后的病情移除,就未得最后的畅然淋漓。
孟微擎在毛冰梅惊天动地的哭叫声中,慢慢展开一丝微笑。
不带温度,足够凉薄。
一时陷入惊慌中的穆府,唯有别院,安静如斯。
“螺町,打开收音机,今日有尚先生的说书。”
蕴虞苏洋行。
杨经理陪着笑,这位陈太太,那是一万个不好惹,都知道,她家陈先生是王维先生的直系,这位陈太太也可以说是他家蕴虞苏的老主顾了,怎么今儿个为了个假冒的翡翠给他这儿搁上了一个时辰??
是赔钱也不愿,是给新货也不可以,况且,杨经理一眼就看出,这翡翠,压根就不是他们蕴虞苏出去的货品!
看他家陈先生不好惹,也不便惹,这才给人供着,怎么还请不走这尊佛呢?
“杨经理杨经理!!那边来了一群警察!带头的是巡捕房李教头!说是我们私藏烟土!要我们打开所有库房让他们搜查!!”一个柜员慌里慌张满头大汗地跑来报告。
杨经理已经是焦头烂额,怎么今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烟土?!哪来的烟土!放他的狗屁!我们这是蕴虞苏!让他李教头拿搜查状来!”
杨经理一嗓子嚎出去,还没落音,那边李教头悠闲地踱步过来,展开手上有巡捕房总教头印章的搜查状给他悠悠展开:“杨经理,请你配合调查,现在君上颁布新令,严查烟土,你们蕴虞苏,不是要做出头鸟吧?来人,给我搜!”
一群糙老爷们好一阵打砸抢似的翻箱倒柜,最后,在杨经理的总经理办公室查出窝藏1500KG烟土。
李教头用穿着军用靴的脚踢着地上装着烟土的箱子,眼神跋扈而轻佻地看着被制住的杨经理等人,越过一众瑟瑟发抖的小厮,站在满脸不忿但又掩盖不住惊恐的杨经理面前停住脚,用枪柄挑起杨经理的脸,脱了一口唾沫,说:“带走!”
穆府,琴嫂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连外罩都不急脱,急急开口:“老爷老爷!!蕴虞苏被人抄了!巡捕房李教头亲自带人!说是我们zou si烟土!足足1500KG,老爷!这是杀头的罪啊!你........”
没等琴嫂聒噪完,刚才还有闲心给孙子穆浔教功课的穆重林,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庭院。
别院。
螺町的声音:“小姐,一切安排妥当。汪公的人,办事效率很高。”
“早,男朋友。”WYB洋洋得意。
“早,男朋友。”XZ得意洋洋。
“王小朋友,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开始复健了,陈主任说,你各方面都恢复的不错,可以提前进入复健。你腿部两处骨折的地方,要经过估计两个月的复健,这期间,至少前一个月依然需要住院,一边做检查,一边去复健室做复健。还有,你遣掉的两个护工我已经分别支付了最后的费用,我看你找时间给你妈妈说一声,毕竟是她找来的人,你还是得给她一个回复。你先把早餐吃完,然后我就要去联系复健了。喏,今天早餐我买的小笼包,呐,慢慢吃,一口一口的。”XZ啰啰嗦嗦,一点一点,一件事一件事地嘱咐。WYB觉得,嗯,这就是过日子嘛。有男朋友原来这么幸福,有人给你操心身体,有人给你嘱咐要你和父母及时沟通,有人帮你和外界沟通,还有人给你买可口早餐,甚至还把早餐给你喂到嘴边,哈哈,岂止一个幸福可说!
WYB遣掉荷韵琳找来的护工,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XZ现在已经能很自如地说话,能够很清楚地和陌生人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那么基本的和人交流已经不成问题了,那么,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让XZ更好地成长,去重新适应社会,走出PTSD,让XZ更加靠近曾经正常又优秀的他呢?所以,WYB直接遣散了护工,让XZ在一个独立的环境,通过在医院照顾自己而逐渐多和人交流,独立完成一些事情来完成成长。
这不,XZ刚完成在挂号室挂号。挂号还是很简单的,只要说清楚WYB的名字、科室和复健的事情就好,再就是去缴费处缴费,这更难不倒XZ,把缴费单一递,我们曾经的肖总,可是算的比那计算器还快呐!
现在到复健室,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在这里,需要以先来后到为顺序排队,并不以挂号为顺序。而来这里的病人和家属,谁家不是一个心急如焚?谁家不是一个疼痛难忍?
看着这排成长龙的队伍,XZ心里默默打起了鼓。
但,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默念一遍WYB的名字——王,一,博。王一博。王一博。仿佛这样,就有了力量,就有了,如今被PTSD缠身,失去挥斥方遒的力量的XZ,一种神奇的,近乎天神般的力量,让XZ刚刚心慌意乱的感觉瞬间消失,定了神,眼睛也恢复澄澈。手里捏紧了票据,站到了队伍里。
可有些没素质的人偏偏不讲理。
一个小孙子骨折了的大妈哼哧哼哧地往前挤,一身肥肉让她几乎横行无忌,一边挤,一边还和人说道:“哎哟,遭罪喔!我家娃娃才13岁,骨折咯!哎哟哎哟!遭罪喔,你们让让我们好伐?都是年轻力壮的人喔,让让我们好伐?”这大妈,嘴里说着让让她,可行为上可是丝毫不在乎你让不让她,一个劲地横冲直撞,肥硕的身躯把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挤得乱七八糟。
而因为PTSD行为上变得迟缓的XZ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被这大妈一个劲地推搡,差点没稳住脚,被后方一个力量稳住,随即后方那个力量传来声音:“喂,我说大妈,谁家不是病了痛了才来这倒霉的复健室?你问问,这里谁不是家人朋友骨折了才来排队复健?就你家小孙子可怜呀?怎么说,你也要排队的呀!这队伍都站了大半钟头了!你这么插队,还横冲直撞,差点撞到这位先生,很不礼貌吧?”
这声音从XZ后方传来,是个姑娘的声音,不过,却是一把中气十足的嗓子。
XZ回头,是个圆脸的,有些微胖的姑娘。正是这姑娘,刚才千钧一发扶了XZ一把。
这姑娘看见XZ回头,转脸又笑嘻嘻,开口道:“嘿,帅哥,我认识你。你朋友住我姐病房隔壁,哈哈,别奇怪,像你和你朋友那么帅的帅哥,被我记住很正常!你们住院进来那天我就看到你俩了。”
XZ猛一顿被夸,脸微红,只说:“你客气了,刚才你接住了快摔倒的我,还帮我出言理论,谢谢你!”
那姑娘依然是一派豪气的样子,大笑着:“你客气啦!大家都是病友嘛!”
就这样,XZ和这个善良又豪气的姑娘认识了,原来这姑娘叫郭苗苗,她姐也是意外骨折,住在WYB病房隔壁,姑娘也是一人照顾她姐。
快到WYB的号码时,XZ抬头望——现在已经83号了,而WYB是85号,可自己若是回病房接WYB,复健室的占位如此紧俏,自己走了,如果有人再插队怎么办?
郭苗苗的号码是119,她仿佛看出了XZ的顾虑,她大方开口:“战哥,你快去接你朋友吧,咱俩复健项目不同,正好我号码在你朋友后面,我帮你把位置占好,你快去好了。”
XZ眼睛一亮,连忙感谢。
不得不说,哪怕WYB因为受伤暂时坐在轮椅上,而XZ因为操心WYB的病情也是丝毫不打扮,可,俩人站在一起,那也是不可复制的天人之姿!
郭苗苗在一旁,可谓一线看帅哥!心里不禁为自己的好命敲锣打鼓!哈哈,本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好命!
于是她大着胆子搭讪:“帅哥,”她朝着看起来没有XZ那么温和的WYB说:“帅哥,”我已经认识你家战哥了,你呢?你叫啥?我叫郭苗苗,我刚才还帮你站队喔!”
“WYB。”WYB简单答道,眼前这姑娘确实看起来让人觉得亲近,并不讨厌,于是,WYB还附赠了一个酷盖微笑。
郭苗苗瞬间觉得自己的命真的是被上帝眷顾过!
于是她的胆子更大了........毕竟,她姐是WYB隔壁病房的,经常能看到这所谓的哥俩的互动,于是,她告诉自己想要吃瓜,必须要勇敢!!
郭苗苗闪耀着小星星的眼睛看一眼XZ,又看一眼WYB,诺诺开口:“你....你俩,是,不是单纯兄弟关系吧?嗯....我的意思.......”
其实,WYB和XZ自正式确定关系以来,还确实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说过,XZ有些犹豫,毕竟,郭苗苗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可,WYB的声音掷地有声:“对,他是我男朋友。我是说,我叫王一博,他是肖战,我男朋友。”
“病人各方面都恢复得非常不错,到底年纪轻底子好,况且有我们院里一把刀陈主任亲自操刀。其实莫看伤的重,昏迷了五天,但是只要醒过来就没大事了,至于骨折和软组织挫伤之类,必须要靠时间来养着,一时急不来。基本情况我们已经详细排查完毕,王先生尽管放心养着,您母亲已经将这间病房长租了三个月,一应的护工也请了两位有经验的,伙食方面,您母亲说若是吃不惯医院食堂,就专门给您安排送餐,您直接跟您母亲商量就好。”
医生检查完、交代完就离开病房了,XZ大松一口气,他理解了,就是一句话:他家一博,没事了。
XZ的瑞凤眼登时充满了喜悦,眼睛都要发光了!
他一把扑向病床,然后用手肘撑住身体免得压住WYB,开始大声嚷嚷:“WYB同学,王小朋友,酷盖,王啵啵,一博,小王,老王,王哥!!!!”
WYB也是满眼的笑意,那双并不大的狗狗眼里,全是他家小赞:“诶!诶!诶!赞宝你哪儿取来的这么多名字啊?我被取了这么多昵称吗?那我到底是谁啊?”
XZ狡黠一笑:“你,是我的哥啊。”
“哦,那赞宝叫一声哥来听啊。”
“不要,我比你大六岁,以后,你有本事让我叫哥啊。”
“你等着,等我好了,有你服气的时候!”王小朋友很是硬气!
打闹了一会,还是XZ说起:“一博,你现在醒过来,我们该告诉你父母吧?虽然我知道护工肯定转达了,但是你自己亲自去说,意义不同,他们忙是一回事,但是,儿子身体恢复了亲自去告知父母,是必要的,好吗一博。打个电话去,然后等你彻底恢复了,再回家看看他们。 ”XZ虽未有过家庭的温暖,但待人接物为人处世从不出错,更何况,他和WYB的关系虽现在还未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XZ愿意以一个未来男友的身份待在WYB身边,不问未来,至少,现在的他爱着WYB,他也知道,WYB爱着自己。那么就够了,至于其他,性别,事业,家庭父母等等,那是明天的事,那是两人两情相悦以后的事。现在,他只想好好爱。因此,他会和他的王小朋友一起,珍惜王小朋友的父母。
“好,听你的。我现在就打电话。”WYB其实和XZ想法一样,是想要和父母及时汇报的,而XZ主动提及,倒是感动了WYB。原来,XZ因为在乎自己,因而开始在意自己父母。那么,XZ在乎自己,真的真的,不止一点点吧?
也许,那层窗户纸,可以捅破了吧??
“肖战,你,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喝醉了一见钟情都要把你抱回家养着的那种喜欢。也有可能,已经爱上了。车祸里,只想你活着的那种爱。”
“所以,”WYB还没说完,XZ就把话接过去了:“王一博,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得了PTSD但是唯独不害怕你愿意和你一起生活的那种喜欢。也有可能,已经爱上了,想要和你一起珍惜你的父母以后一家人一起过日子的那种爱。”
“那么,男朋友,肖战以后就是王一博男朋友了。”
“嗯,男朋友,王一博以后就是肖战男朋友了。”
“小姐,汪府到了,汪老爷子已让阿丞在门口候您。”阿甘平静的声音里,带着除却对孟微擎本人以外,从未对任何人有的恭敬与顺从。
精致改良过的新式汽车门打开,先入目的,是一双穿着深色牛皮暗纹高跟鞋的玉足,接着,是从旗袍的高开叉里,若隐若现的,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可,刚能撇上一眼,这腿的主人,便将披风拉拢,遮住了一池春水。
哪怕年逾四十,孟微擎,依旧是当年名动惠景国,让无数凤洲年轻名仕疯狂追随,甚至雅间名楼里,都有了以孟家独女孟微擎为原型的风流诗词的那个,风韵独具的才女。
阿丞在身后看着孟家小姐从年轻时便从未改变的风度与气韵,着实在心里感叹,自家老爷也被吸引,也属于天下男人的情理之中。只是,碍于孟家小姐是老爷多年挚友的女儿,还有一些旁的事,所以,老爷一直以长辈身份自居,与孟家小姐君子之交,但甘愿在发妻去世之后一直不续弦,亦不想再看其他凡尘女子一眼。
阿丞想,老爷的那些心思,伶俐通透的孟家小姐必是心里明白的,所以,从小到大,直至中年的这句“汪叔”,从未改变过。
“阿丞,伤春悲秋呢?我家小姐都进里间了!”阿甘出声提醒走神的阿丞。
两人都是打手出身,一身过硬的好功夫,是当年锋扬会为了以防万一,孟怀儒重金买来的人手。本是钱货两讫的关系,却是由于孟怀儒和汪成渝的为人,阿甘阿丞两人自愿断了在外面帮会里不清不白的关系和交易,做一个单纯的贡献武力的人,平时就做随身司机,伺候孟怀儒和汪成渝。而如今,阿甘则是跟随孟微擎。
孟微擎每次来看汪成渝,总不得,心里总归要起些波澜。
汪叔与自己父亲,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是意趣相投的挚友,这两个人,骨子里相似的程度,到了可怕的程度。
这种可怕,甚至体现在了自家宅子的装修布置上。
汪府与从前的孟府,都是清雅的风格。
进门便是四方的天井,中央有一口深井,汪叔讲:民以食为天,食以水为源,愿,天下人民不缺水,不欠水。恰好这一句,是孟怀儒对孟微擎的启蒙教育。
之后便是主厅、东西南北四个厢房,还有两个别院和一片私家花园。
花园里种的树,都是竹子。汪叔说,竹子,空心。乱世洪流,保有一颗空白的心,任由洗刷,任由填埋,比保持一颗热血的心更难。不让心蒙尘,不让理想投降,带着一纸空白去努力节节高,才是乱世之处世之道。
又那么恰好,孟怀儒曾经的房间外,也皆是竹子。
至于为什么种竹子,大约是与汪成渝大同小异的原因吧。
只是,汪成渝终究比父亲多一丝城府与机敏,乱世洪流里任由刀枪不入的心,保持本色,也终归保住了命。而父亲,终归一时意气。他那颗竹子的空心,最后还是热血占了上风,最后,血就成了河,疤都没给独女留下。
孟微擎带着这样的思虑踏进里间,用真诚的笑容和汪成渝打招呼,不客气地拿起汪成渝按她胃口给早就备上的比利时巧克力和核桃酥。
“小微,最近有何情况?”今日,孟微擎不是来闲来看长辈的,汪成渝更是单刀直入。
“我这样招摇地过来您府上,想必能让暗中窥豹的豺狼们放松警惕。王维最近有些急,从穆重林几次早出晚归就可看出,我也让阿甘易容,一直暗中跟踪。”孟微擎的脸上,认真,但并不紧绷,相反,一派尽在掌握的从容。这是将近二十年来睡在敌人卧榻收获的唯一至宝,也是孟家从小的家教。
汪成渝顿了顿,似乎在考量让阿甘这样日夜在穆府生活的人跟踪穆重林的危险性,但最终他选择相信孟微擎的判断。他拿起茶盏,拂开表面漂浮的茶叶,再轻轻吹口气,缓缓神,抿一口,再不慌不忙地开口:“对穆重林,就算是你,也不可有百分百的信心。我对你讲过,百分百的信心,是我们自己堡垒破空泄洪的缺口出现之时,切不可掉以轻心。”
孟微擎咽下一口巧克力,恭敬开口:“是的,我知道的,汪叔。我从不拿穆重林对我的感情当我可以拿捏他的把握,感情是真,但利益和狠心也是真,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王维这个老板。我偶尔玩弄的,只是平时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让穆重林吃吃苦头,我心里,高兴。”孟微擎的最后两个字,顿了很久才出口,似乎在找能够准确表达的说辞。
汪成渝懂,高兴?什么为高兴?看穆重林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吃瘪高兴?
那只不过是,经年累月的仇恨渗入骨血,孟微擎已经病入膏肓,哪怕看穆重林一点点痛,都能聊以慰藉罢了。
汪成渝想说点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却还是没有孟微擎快:“王维最近缺钱缺的紧,如果他不能马上取得新君上的信任,步军统领这个位子说得好听,君上一个拥兵自重就可以治了他。我看,他是想利用穆重林先搞到钱,买了这位新君上蒙了猪油的贪财心,先获得暂时的信任,至少,是短期的继续坐稳他现在的江山。偏巧,蕴虞苏最近生意不好,账面难看得紧,这要怪,只能怪开在蕴虞苏总店对面的新兴烛龙百货公司,谁叫人家烛龙百货,进了那么多稀奇玩意儿,又惯会出新点子招揽生意。”
说着,旁边的阿甘可就是憋不住给笑了。他一笑,站在身边的螺町也抿了嘴。
他们孟家小姐,惯会损人。
世人不知,穆重林不知,可,在座有谁不知,那就开在穆重林的蕴虞苏总店对面的烛龙百货公司,实际控股人,就是他们家这位此时正在侃侃而谈的小姐呀?
汪成渝并不意外,对孟微擎的本事,也对孟微擎的些许骄纵。
吩咐自家下人:“今儿小微留下午饭,加一个八宝鸭和鲫鱼汤,她爱吃。”